这一瞬我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
华云昊似乎也怔了一下，可很快，他嘴角浮现讥诮。

我想，应该是嘲讽我明明还有音讯却置亲妈不顾的行为。

他随手点进我的朋友圈，背景图是一双交握的手，指间钻戒耀眼。

背景图下空荡荡的，只有一句话。

【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】

华云昊垂着眼看着那片空白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我看着这样沉寂的他，我莫名有些难过。

华云昊起身走了出去，我跟着他一直走到了客厅的酒柜前。

他没有开灯，月光照进屋内，显得他整个人愈发冷清。

他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，脚边的空酒瓶越堆越多，他眼中的醉意也越发明显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。

我有些好奇的凑过去，却下意识呼吸一乱。

华云昊竟将我设为了特别关注。

而那声提示，正是告诉他我更新了朋友圈。

华云昊点进去。

巍峨雪山下，我与段君言相拥而立，面朝镜头笑的甜蜜。

配文是：这辈子，只想跟你岁岁年年。

我眉心一跳，这张照片，明明是我当初为了宽慰我妈特意拍给她看的。

怎么会被发出来，还配上这样恶心的文字？

我下意识看向华云昊。

他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，一张俊脸满是阴鸷。

几秒后，他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，伴随着碎裂声响起的还有他咬牙的冷语。

“夏溪溪，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过得有多好吗？”

我被他这句话刺的浑身一颤。

一时竟分不清，华云昊究竟是不甘心，还是真的恨我至此。

我看着满地的手机残骸，不禁想要解释：“华云昊，不是这样的。”

可他醉意汹涌，靠在宽大的椅背上，眉眼冷冽。

“你这样贪慕虚荣的人，谁会跟你岁岁年年！”

我看着华云昊满是不屑的脸，一点点红了眼。

“华云昊，当年跟你提分手，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。”

“当时你正在紧要关头，你要我怎么说出口？”

我竭力控制着声音，却止不住哽咽。

“华云昊，我承认我害怕，我怕拖累你，更怕你会恨我。”

可华云昊直直穿过我身体：“一个段氏就让你趋之若鹜，可笑！”

我定在原地，才惊觉我其实早就死了，他根本听不见我任何的解释。

华云昊就这么倒在床上睡了过去。

我看着他闭着眼仍然紧蹙的眉，伸手想帮他抚平。

可最终，我只能在虚空中描绘着他的眉眼。

我蹲在他身前，一点点将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尽数说给他听。

“跟段君言结婚，是因为那时家里公司出了事，我走投无路了。”

“在等死的每一天，我都想找你，我存了你的号码，可从来不敢拨通你的电话。”

“华云昊，你知道的，我胆子很小。”

“华云昊，对不起啊。”

“华云昊……我爱你。”

我一字一句飘散在空气中，又化作虚无。

华云昊动了动，无意识的低喃从他嘴里溢出：“溪溪……”

我就这么看了他一夜，直到天光大亮，直到日上三竿，门铃响起。

华云昊眉心动了动，随即睁了眼，他重重按了下眉心，走到门边打开通讯器。

“谁？”

“周总，是我，赵烨。”我抬头看去，是上次跟在华云昊身后的那个男人。

华云昊沉默两秒：“在外面等着。”

十分钟后，华云昊换好了衣服，又恢复了那副凉薄淡然的模样。

好像昨夜情绪的失控，只是我的错觉。

华云昊拉开门，赵烨看了眼满地的狼藉，目露关切：“周总，您没事吧？”

“没事。”

他对镜系着领带，淡声吩咐：“明天上午，我要看到收购徐家的方案。”
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
赵烨快似乎也愣了一下，说话时，语调似乎还带着点小心。

“您说的是……北岛市以餐饮发家的徐家吗？”

华云昊扫他一眼：“怎么？”

赵烨开口：“如果是那个徐家，我想我们没有收购的必要。”

华云昊眉眼一凌，我也不解的看着赵烨。

赵烨低头在平板上搜索着什么，一分钟后。

他递到华云昊面前：“早在三年前，徐家就被段氏打压到破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