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鸢闻言顿时明白了:“主子是想,等到世子与郡主的事儿定下之后,再设宴?”
宁王妃点了点头:“陛下长年痴迷炼丹和女色,身子一年不如一年,多少人惦记着那个位置。而平阳王手握朝廷三分之一的兵权,雄踞东南一带二十余年,莫说黎蕴是那般的样貌身段,单冲着平阳王唯一女儿这个身份,她也是个香饽饽。”
“本宫已经忍让了许多,总该为自己的儿子,谋一条后路。”
话说到这儿,翠鸢就不敢再问了。
宁王妃也知道自己说多了,收了话头道:“你去同张氏和姜氏说一声,让她们机灵着点,若是晗儿与蕴儿的事儿能成,本宫不会忘了她们的功劳。”
“是。”
张氏与姜氏的院子挨着,黎蕴先去寻了谢媛,而后又提议将谢馨唤过来,人多热闹些。
谢媛和谢馨都是受宠若惊,她们本以为,黎蕴贵为郡主,是看不上她们这些庶女的,却没想到,她竟主动前来与她们交好。
二人有意迎合,黎蕴有意交好,相处不过半日,便亲近了起来。
午间时候,黎蕴告辞离去,谢媛和谢馨将她送至院外,看着她婀娜的身影渐行渐远,心头不由一阵感叹。
这世间,怎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子,身份尊贵却为人亲和,不仅有倾国倾城之貌,还气质出尘高洁优雅,若她们能有她那般的样貌气度,婚事又怎会需要费心。
黎蕴的示好很快就有了回应。
翌日她刚刚从主院回到住处,谢媛和谢馨便来寻她,说是天气极好,桃花开的正艳,邀她去府中的桃花林饮茶赏花。
黎蕴欣然前往。
阳春三月,桃花正艳。
三人坐在桃花林中,饮茶闲聊,谢媛和谢馨说着京中趣事,黎蕴面上带笑,静静地听着,时不时附和两句。
过了一会儿,谢昭忽然问道:“平阳那边办花朝节么?”
虽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事儿,但黎蕴还是笑着点头道:“自是办的,民间还会选出花神来,坐花车游街,很是隆重。”
谢媛笑着道:“京城倒是没有花神,但贵女之间却一直隐隐有些较量,虽不曾明说,却也会在花朝节办个宴席,一展所长评个甲乙丙等出来。今年我与姐姐合练了一舞,却因着舞技不精,只得了个乙。”
听得这话,黎蕴有了几分兴致:“不知是谁来办宴,又都是谁来评等呢?”
谢馨回答道:“一般都是长公主设宴,将京城的贵女们都邀来,由几位皇子评等。”
黎蕴闻言皱了皱眉,却又很快舒展开来,她笑着道:“听着倒有些像是,在给皇子们选妃。”
谢馨闻言一愣,看了看四周,而后低声道:“其实也差不多吧,但也不仅是妃,侧室妾室也是有的,所以每年都会很热闹。”
黎蕴笑着点头,表示了然。
陛下痴迷炼丹和女色,当今的韩贵妃,本是舞姬出身,却凭着出色的舞技,成了最受宠的那个,就连皇后都要忍让几分,而韩家也成了朝中新贵,风头无两。
所谓上行下效,如今对女子已经不似前朝那般拘束,舞艺也如同琴棋书画一般,是贵女们拿出来比较的才艺。
谢馨入了正题:“郡主可会舞?”
黎蕴笑了笑:“略懂。”
旁人练舞或许是为了争得些什么,而她练舞,纯粹是为了将旁人比下去。
因为,她打小就不喜欢输。
谢馨和谢媛闻言眼睛一亮:“不知我们可有幸能欣赏郡主的舞艺?我们略通些音律,可为郡主伴奏。”
黎蕴这会儿明白了她们打的主意,笑着道:“好啊,不若咱们都回去准备准备,两刻钟后,在这儿见。”
谢馨和谢媛闻言大喜,当即点头道:“好,两刻钟后,我们在这儿见。”
书房内,谢晗与谢殊面对面坐着饮茶。
谢殊以袖遮面,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:“大哥寻我来,所谓何事?”
谢晗看着他的模样,长长叹了口气:“二弟已经连着两日夜宿花柳之地,今日又是早间才回,玩乐也当有个限度,莫要糟践了自己的身体。”
谢殊闻言笑着道:“大哥是今日才认识我?我又不是这两日才这般。”
“今日不同往日。”
谢晗看着他道:“蕴儿妹妹已经来到王府,若无意外,我与她……”
谢殊闻言沉了脸,正准备开口,元喜忽然匆匆来到门口,满脸喜色的笑着开口道:“世子,大小姐派了丫鬟来,说是她与二小姐,正在桃花林,与郡主比舞,想邀您去做个评判。”
话音一落,谢殊便冷笑着轻嗤了一声。
依着他对她的了解,今日这场比舞,必然是她的手笔,说什么评判,不过是想着勾引罢了。
叔嫂情深,她还真的敢!
听得轻嗤声,谢晗微微皱了皱眉,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,而后朝元喜道:“好,我即刻就来。”
元喜闻言,欢喜的去回话了。
谢晗转眸看向谢殊道:“二弟若当真喜爱那位红玉姑娘,就先收收心,好生商议一门婚事,成婚后再纳入府中,若你这般一直夜宿花柳,又有几个女子敢嫁给你?如此恶性循环,反而是耽误了旁人。二弟好好想想吧。”
说完这话,他便起了身,抬脚朝外走去。
谢殊忽然站了起来,笑着道:“大哥这是要去做评判?正巧,我闲来无事,与大哥一道去吧,也免得大哥到时候为难。”
一边是两位亲妹,一边是他即将定下的未婚妻,若是不相上下,他确实会为难。
于是谢晗点了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
桃林未至,便闻得琴声,抬眸望去,隔着花影重重,便见一个妖娆的身影扬袖而舞。
腰肢款款,水蛇一般,玉胸丰腴,如山上晴雪,一眉一眼,一抬手一回眸皆是万种风情。
手如兰花展,腰似浮萍流。
扬袖似飞雪,回眸情已深。
单薄的舞衣,将她的身材一览无余,尤其是胸前鼓鼓,随着她的跳跃扭动,一颤一颤,直让人喉头发紧。
谢殊脑中顿时浮现出那两团浑圆的模样,只觉得这两日刻意的醉生梦死,全然白费了。